2023年1月8日 星期日

吸血鬼馬上死衍生同人-Romance浪漫

 



















浪漫──知其不可為而為之。

 

羅納德的超巨大化持續了很久,久到身上的比基尼都變回熟悉的紅色獵人服,德拉克也仍舊在原地陪著他沒有離去。他在羅納德腳邊說了些什麼,但是羅納德沒有聽清楚,他下意識地「啊?」了一聲,德拉克離得實在太遠了,羅納德聽不真切他的聲音,儘管聽力無法隨著巨大化而增強,但羅納德的視力在體檢項目中也是數一數二優秀的,更正,他的數值都是頂標的S級。他清楚的看見德拉克開合著唇,似乎說了些什麼,可恨的是,羅納德並不懂讀唇語,所以他只知道德拉克講了話,講了他聽不見的話,又或者是沒打算讓他聽見的話。

 

說完話,聽見羅納德只是發出疑惑地「啊?」了一聲,德拉克抬起頭,意識到他們現在的距離差得太大,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。確認到羅納德無法聽見,德拉克的心臟怦怦響得厲害,因為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。

德拉克有一個秘密,一個他絕對不會開口,但卻非常想告訴羅納德的秘密。

對此他一直很不甘心,明明擅長佯裝若無其事,偏偏遇到羅納德,他卻狼狽得丟盔棄甲。如果不費盡全力,他便難以自持。

那個被他層層疊疊、嚴嚴實實地藏著的秘密,每每思及,總有細細的沙粒伴隨塵埃,從四肢百骸散逸飄零,難以泯滅自己胸腔那顆真心,是了,真心話。

他其實喜歡羅納德。

連他都覺得有那樣的想法太驚駭,那些他不肯承認的,身體卻都率先誠實地作出反應,分明知道該遠離,奈何他就是享樂主義的集合體,刻在吸血鬼骨子裡的天性作祟,他悄然地住進他的生活裡,神不知鬼不覺。才怪,德拉克清明得很,深知自己形同飲鴆止渴。

於是,他決定訂下規則,他十分縱容自己,允許自己以任何形式寵愛對方,諸如:在羅納德拚死趕稿的深夜,特地準備香蕉蒸蛋糕。在羅納德參加粉絲問答時,故意模仿羅納德對裘恩的寵溺語氣,藏著私心對他說:「乖,摸摸頭。加油喔!小年輕!」

其中最過分的,莫過於羅納德一年一度的慶生了,德拉克熬了一整個白天,就為了藏滿每個角落的紙條,他坐在羅納德的辦公桌椅上,一字一句地寫下他精心安排的謎題,將最後一張紙條,小心翼翼地夾進羅納德戰記裡,他托著下巴想羅納德猜中這道題的表情,不禁咯咯的笑出聲來。

儘管他的規則看似毫無章法,但實則不然,唯有告白,是他的絕對禁止事項。除非他是被告白的那一方。

他厚臉皮地補上了但書,反正這是他的規則,只適用於他,也只屬於他。在心底,他揣著一絲幽微的希望,如果是兩情相願那該有多好?可惜他活得太明白,對這份希冀看得很透徹,希望、希冀終究都是遙不可及的美夢。

然而希望、希冀這種東西,就像火苗,一但竄出頭,就一發不可收拾。

德拉克來不及摁滅那簇火,轉眼已經燎原,燒得他一顆心滾燙,眼睛亮得像映著篝火。

他現在就想對羅納德說愛你。

於是他也這麼做了。

反正,他聽不見,不算違反規則。

 

理所當然的,德拉克並沒有得到歡天喜地的回覆,或是流水無情的拒絕,只有巨大的羅納德的特寫表情,寫滿臉的不耐和困惑,不耐是出於遲遲無法恢復正常的心煩,困惑是對於德拉克那開合的唇下,吐出的話語。

他蹲坐下來,想聽清楚德拉克說的話。

羅納德伸出手,巨大的手掌可以輕易地乘載德拉克,他眨眨眼說:「離近點,我聽不見你的話。」德拉克心想:「那蒲扇般的睫毛搧出來的風,肯定足以把他吹飛千里。」

德拉克擺擺手,乘上那隻邀請的手,等羅納德將他舉至與視線齊平的位子,他才說:「反正不是重要的事。」

「喔。」

「哇!真的好高!這個高度好冷!」

「笨蛋!你明明可以先回事務所的。」

「你跟巨大化的適性太合,照這個情況,恐怕還要很久才能變回去,對付吸血鬼的能力,照太陽通常都滿有效的,你乾脆直接等到太陽升起。」

「不會吧!就沒有能更快變回去的辦法嗎?」

「我想,一個真愛之吻?」

「殺了你喔!啊!裘恩!快讓裘恩親親我!」

「安靜點!五歲兒!我已經讓裘恩先回去休息了,因為再不久就要黎明了。」

「那你不走嗎?」

「我想留下來,在這個絕佳的高度看日出。」

「說什麼啊?你會死的。」

「嗯,反正我會死的,所以沒關係。」

「……」

羅納德不知道德拉克在發什麼神經,他所知道的他,是絕對不會勉強自己的,只要是辦不到的事情,他肯定甩手不幹。分明是一點陽光也不能見得,卻偏要看日出,實在反常,偏偏他想破腦袋,也想不出原因,羅納德不禁皺眉。

今天的德拉克特別奇怪,精準點來說,自從踏著步伐踩上他手心,說那句不是重要的事時,他總覺得德拉克像是戴著一層面具似的,讓他恨不得把它撕下來。不想笑就別笑啊,混蛋。

可吸血鬼一但執拗起來,饒是獵人也拿他沒轍。

羅納徳拿他沒辦法,只能被動地等他手裡的德拉克賞臉開金口,此時羅納德想起方才他喊冷,於是把手擺在更低一些的位置,離身體近些,也暖些。

德拉克發現羅納德的動作,心裡很驚喜,他被羅納德捧著,靠在心口的位置,像被攏在懷裡,暖烘烘的,德拉克抬眼瞧了下羅納德,他正盯著新橫濱的萬家燈火發著呆。德拉克悄悄地靠在離心臟最近的位置,一副側耳傾聽的樣子,他一手虛浮地貼在羅納德的胸口,另一手則假裝敲了敲不存在的門扉,他的聲音壓得好低,除了自己誰也聽不見,他說:「你願意把我放進這裡一輩子嗎?」

「喂、德拉公……」

德拉克幾乎嚇得心臟快從嘴裡跳出來,莫非是剛才的話被聽見了?不可能的,他講得非常小聲,羅納德不可能聽見。

他不自然地回道:「什麼事?」

「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嗎?感覺快日出了。」

果然沒聽見。德拉克又是失落又是安心,他沉默了一下,整理情緒。

「我說羅納德君,不覺得換日的概念很模糊嗎?」

「什麼意思……

「人類自古僅依賴著太陽何時升起,何時落下,就能區分一天的起始和結束。身為吸血鬼的我,雖然無法實際看著,但光是知道換日的概念,就一直這樣想了。」

「你是覺得一整天,判斷現在太陽是升起的那一瞬,升到天頂最高的位置,這些很模糊嗎?也是,我也看不出來太陽在中午時分,那個位置是不是最高點。」

「畢竟你是猩猩嘛!」

「閉嘴殺了你!」

「有些不同呢,我指的是更廣義一些的。你想地球是一個圓體,太陽光映照著,隨著地球的自轉週期,每個地方會逐漸被照亮,形成白天,形成日出。不同經度的國家,日出時間自然是不同的。那麼,假設你今天跟我站在跨經線15度的兩端,你的今天白晝已然來到,而我的今天卻還是黑夜。」

「的確,如果用時區跨度更大的地區看的話,這邊的人一天才剛開始,另一邊的人的一天就結束了,感覺好奇怪。」

「有點好笑的是,明明人類拼了命地下定義,劃分好幾個時區,還特別劃出歪歪扭扭的換日線。結果到頭來,換日的實際本質卻還是這樣模糊。」

「所以你是不惜冒著被太陽曬成蝙蝠乾的風險,也想要親眼瞧瞧,被可笑人類所界定出,模糊的要死的今天嗎?」

「真失禮啊!我可是很欣賞這樣的曖昧不清,就像是晝夜的交替,逢魔時刻的黃昏。」

「……還真敢說啊!明明眼睛都快闔起來了,不能熬白天就不要勉強啊!」

德拉克還想反抗說些什麼,羅納德像捕捉螢火蟲那樣,把德拉克關進他上下闔起的雙掌之間。

「沒有時間了,我先送你回去,裘恩會擔心的。」

總是這樣,羅納德總是輕而易舉的就拆了他的大門,無論是初見時,拆了他城堡的大門,還是現在拆了他的心門。德拉克露出莫可奈何的笑。明知道沒有結果,卻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。

他就在那雙溫暖寬厚的大大掌心裡,被柔和地包覆著,平穩的脈搏聲,聞不膩的氣味,令他安心的黑色空間中,沉沉地陷入睡夢裡。

他做了一個夢,一個跟羅納德離別的夢。

感覺非常非常的寂寞、非常非常的悲傷。

但他卻隱隱覺得這應該是一件好事。

正因為越是覺得寂寞,越是覺得悲傷。

就表示那是最心愛的存在,一輩不會再改變的事。

所以覺得難過的感情也是幸福的證明。

是一個很寂寞、很悲傷,卻萬分幸福的夢。

 

他乘著祖父的小型飛機,從鄰近換日線的紐西蘭土地掠起,一路直向天際,向奧克蘭飛行,他不停的飛,像在趕赴一場絕對不能遲到的典禮。然後他飛到了澳洲的布里斯本,但他沒有多做停留,幾乎是馬不停蹄的,駕駛著小型飛機俯仰,穿越過那條國際換日線,從對流層來到平流層,他咬著牙一路飛行,飛了十幾個鐘頭,手因為酸痛抖個不停,沙粒從袖管滑出,他卻硬是挺過了難捱的舟車勞頓,終於他降落在了夏威夷檀香山。

如時光倒流一樣,他得到了長達四十六小時的今天。

他破風氣球似地呼哧喘,像傾盡全力衝刺百米的選手,肺痛辣得眼淚都滾落了。

「那一天……我真正想告訴你的是……人類所創造出來的模糊……是一種……魔法,可以……把時間延長。」把你多留在我身邊,哪怕只多四十六小時。





閒聊
這一篇是集合了我自己最喜歡所有浪漫的元素而成的
篇名的「浪漫」一詞
他的辭源有一派說法是
源於騎士文學,形容中世紀騎士階級和貴婦人之間注定無法有結局的愛情
Romance的本意思就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
封面的花是鳶尾,花語是絕望的愛
寫得是我個人詮釋解讀的德拉克單相思的心
愛而不得
明知不可為而為之,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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